印刷品市場的崛起體現了藝術品和藝術品收藏在主流市場的擴張
“有些藝術品未必是好的財務投資,但卻是很好的美學投資”
2017年6月,赫里蒂奇拍賣行(Heritage Auctions)決定將印刷品和批量藝術品拍賣的頻率從每年4次,增加到每月1次。
大約一年來,這家拍賣行舉辦了多次有關此門類(指一切有多個版本、非孤品的藝術品)的直播和線上拍賣,當“我們嘗試在線上以較低價位出售它們時,我們簡直不敢相信,”赫里蒂奇的現當代藝術總監萊昂·本里蒙(Leon Benrimon)表示,“賣得一件不剩。”
《數字9》(Figure 9),1969年,賈斯珀·約翰斯(Jasper Johns),平板印刷,印數40。來源:赫里蒂奇拍賣行
他表示,銷售情況非常喜人,他們計劃2018年夏天每周舉辦一場此類活動。“人們都很興奮,”他說,“而我們抓住的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市場。”
印刷品的歷史可追溯至文藝復興時期,而在藝術市場上,印刷品的地位總有些不穩定。它們由藝術家設計,也通常有藝術家簽名,但從定義上看,它們屬于復制品。“人們過去稱之為入門毒品。”寶龍拍賣公司(Bonhams)的印刷品和批量藝術品部門總監德博拉·里普利(Deborah Ripley)表示。“這是藝術界新人進入收藏的切入點,這能讓他們獲得成就感:他們購買藝術品的花費或許不高,但他們能對朋友說,‘沒錯,我有一件安迪·沃霍爾(Warhol)的作品。’”
《林肯中心》(Lincoln Center),1998年,索爾·萊威特(Sol LeWitt),絲網印刷,印數108,另有18幅藝術家試印版。來源:赫里蒂奇拍賣行
印刷品或許是藝術市場的入門之選,但專家表示,2016年及2017年,對于許多人而言,印刷品本身越來越成為了一個真正標的。“我可以不假思索地說,每場拍賣會上有50%的參與者都是新人。”本里蒙表示。新人的占比相當大。“這還不是頭一兩場拍賣會后的數據,經過了15場拍賣會,情況依然如此。我們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怎么可能這樣?”
聲望與品質
和一切市場一樣,印刷品市場也分三六九等。有些印刷品非常貴,為數不多的一些甚至超過了100萬美元;接下來是一些比較貴的,售價6位數左右;最后還有所謂的“低端市場”印刷品,基本都低于1.5萬美元。
《撒馬爾罕拼貼7號》(Samarkand Stitches #VII),1988年,羅伯特·勞申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絲網印刷,印數72。來源:赫里蒂奇拍賣行
最昂貴的印刷品是藝術家專為印刷創作的作品:此類藝術品的初衷就是要進行復制。相反,最低端市場上的印刷品則是畫作的拷貝。
印刷品(一切印刷品)的價值主要取決于兩個因素:“藝術家的聲望和印刷品的品質。”面向最高端印刷品市場的紐約畫廊和出版商Pace Prints的總裁迪克·所羅門(Dick Solomon)表示。“次要因素還包括印數。”印數,即復制品的數量,由藝術家預先決定,是限量的。譬如,若印數是72,你可以確定世上只有72幅。(但這個數字也稍微有點水分,因為有些作品還存在一些“藝術家試印版”,即用于測試印張的初印版作品,兩個數字加起來即一幅作品的總印數。)
所羅門在20世紀70年代進入這一行時,印刷品的主要經濟推動力還是古代大師;供應枯竭后,市場逐漸轉向20世紀的作品,之后又轉向21世紀。“過去,繪畫藏家和印刷品藏家還是兩類人。”所羅門表示。“如今,他們已經難分彼此,主要取決于作品價位。”
《廣告中的美孚》(Mobil, from Ads),1985年,安迪·沃霍爾,絲網印刷,印數190,另有30幅藝術家試印版。來源:寶龍
目前,藝術品商人們正努力理解印刷品市場的增長,同時,同樣重要的是,努力弄清這一增長是否會持續下去。
他們為什么要買
“印刷品市場與原作市場密切相關。”菲利普拍賣行(Phillips)的歐洲版權負責人羅伯特·凱南(Robert Kennan)表示。2018年1月25日,凱南在倫敦舉辦了一場拍賣會,總成交額達到630萬美元。他說:“這一點驅動著我們的工作,而整體來看,市場也受此牽引。”
從某種層面上看,這一點也很直觀:如果一位藝術家或一種門類能賣出數百萬美元的價格,那這位藝術家的一些不那么特別的、售價只有區區幾千美元的作品,也會變得大受歡迎。
《會飛的警察》(Flying Copper),2004年,班克西(Banksy),絲網印刷,印數150。來源:寶龍
不過,藝術品商人們認為,這個市場的成長同樣可歸功于所謂原作市場的種種涓滴效應,這方面更加難以量化:借助于新聞中渲染的巨額藝術品交易,人們認識到,從某種根本意義上說,藝術品不只是裝飾品,也是一種資產。“現在它們身上都籠罩著同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在短短幾年前還未必存在,”所羅門說,“這就是:你認為這是好的投資嗎?”
印刷品是好的投資嗎?
所羅門只關注最頂級的印刷品市場,他表示,這個問題要一分為二來看。“你必須非常誠實,有些藝術品未必是好的財務投資,但卻是很好的美學投資。”他說。“而有些作品在美學上不那么盡如人意,但卻是絕佳的投資品,原因就是那個藝術家炙手可熱,而且有全球性的需求。”
低端市場的情況則更復雜一些。
《你應該知道我知道》(You Should Know I Know),2015年,KAWS,紙本絲網印刷,印數250。來源:赫里蒂奇拍賣行
線上銷售的成長,第三方網站對此類銷售的導流,均推動了此類作品銷量的強勁增長。正因如此,赫里蒂奇得以將每年的拍賣次數從2場擴充至12場,很快又打算擴至52場。“消費者無疑有了更多購買渠道,這帶來了更龐大的買家群體。”寶龍的里普利表示。“不過,我們同時也身處藝術市場的一段火熱時期:這印證了那句老話,水漲船高。”目前,藝術市場相當景氣,“所以一些低價位的印刷品也能找到買家。”她表示。
但里普利認為,如果藝術市場開始走下坡,低端市場將受到最嚴重的沖擊:“那些作品將不再能找到買家,”她說,“而高端印刷品,即那些獨一無二、別具一格的作品,只要價格合適,永遠有人買。”
雖然現在一幅2000美元的印刷品有5位買家,但到2021年,如果這位藝術家的市場崩盤,那些買家未必會不離不棄。
印刷品陷阱
因為印刷品,顧名思義,是印刷品,因此很容易被復制,而當前的印刷技術如此發達,復制品也可能以假亂真。“當拍賣行里開始出現一些對藝術一無所知的人,市場上就會出現越來越多的偽造印刷品。”里普利表示。“說白了:你覺得世上有多少保存完好的印刷品原件?你看到的都是復制品。”
《無題(虎頭2號)》/Untitled (Tiger Head 2),2011年,羅伯特·隆哥(Robert Longo),檔案紙數碼印刷,印數30,另有3幅藝術家試印版。來源:寶龍
在最高端市場上,藝術品商人或拍賣行能夠提供作品出處,或標明此前的擁有者。在低端市場上,本里蒙表示赫里蒂奇會聘請一位“內部鑒定聯絡人”。
“她負責與所有主要藝術家的作品管理方合作。”他說。“不論何時,當我們獲得一件作品后,只有通過她的驗證后,我們才會進行拍賣。”在如此低的價格領域,他說,“沒人需要去抓耳撓腮。”只要有任何疑問,他說,“我們就會說:‘好吧,我們先把它擱置起來吧。’”
明日藏家
藝術品商人們表示,歸根究底,印刷品市場的崛起體現了藝術品和藝術品收藏在主流市場的擴張。如今,班克西和KAWS這樣的街頭藝術家擁有一個興旺的印刷品市場,而買家多是相對年輕的粉絲們。
《彭布羅克畫室內景,源自流動的焦點系列》/Pembroke Studio Interior, from Moving Focus (M.C.A.T. 262; T. 277),1984-1985年,戴維·霍克內(David Hockney),印數70,另有18幅藝術家試印版。來源:寶龍
拍賣行希望今天的印刷品買家能成為日后的主要收藏家。“今天,他們花4000美元買一件作品,5年后,他們風生水起,鳥槍換炮時,就會了解到赫里蒂奇拍賣行,這一點非常重要。”本里蒙表示。不過,這個門類的成長也可能只表示有這么一個收藏群體,他們的收入或收藏傾向決定了他們只會購買一些最多幾千美元的作品。這或許不是高端藝術市場期待的理想局面,但這對于長久以來都被視為二流媒介的印刷品的倡導者們而言,則是一個大大的好消息。
“采取大眾定價策略的拍賣行似乎經營得順風順水。”所羅門表示。“對此,我們這些身在高端市場的人也都感到很欣慰,因為我們希望有朝一日,人們的藝術欣賞水平會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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